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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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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

 

【授翻】如凤似凰(1)

* 盖哥重塑品牌形象的第一步:进军英国

* HE,内含各种隐晦糖渣渣

* 原作:Like the Phoenix by lucelafonde

愚人,始终-->世间最伟大的咒语-->风暴间的宁静-->昨日今时的后续





第一章


 

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错,但当特拉弗斯疯狂挥舞着手里的东西,又一次冲进他的教室时,他仍然必须竭尽全力才阻止自己翻白眼。至少这一次,那人是等到课程结束才闯进来的。这可能算得上是对方给他的小小恩惠了。他靠在书桌旁,祈祷自己今天有耐心听这个人说话。

 

阿不思等着对方穿过空无一人的教室向他走来,看着他手中近似方形的白色物体,皱起了眉头。他有一种预感,他知道对方来找他是关于何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为接下来不可避免的盘问作好心理准备。

 

“特拉弗斯。”

 

“我就知道!”男人啐道,语气里的敌意即使对他来说也相当过火。阿不思眨了眨眼,目光在他和跟在他背后的人之间来回游移。

 

“我一直相信表象具有欺骗性。”他轻慢地道,在胸前抱起双臂。

 

特拉弗斯看起来几乎要被愤怒冲昏了头,但在手下面前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捏起一张纸在阿不思的脸前仅仅一英尺的地方晃动着。邓布利多仰头后撤后了一些,定睛望向对方展示给他看的东西。

 

“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个?”特拉弗斯用得胜的口吻问道,然后将纸页砰的一声拍在他倚靠的桌面上。

 

阿不思扭头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发现那是一张照片,更不令他意外的是,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和……好吧。看来他的这个上午确实是过不好了。

 

“这家店的茶很好喝。”邓布利多对他教室里的魔法部小分队说道。他抬手拿起这张映着他和盖勒特坐在小咖啡馆里的照片。从他的西装来看,他估计这是他们两周前的那场会面。他仍然不喜欢被照相,一直没有完全习惯与自己的脸面对面的感受,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捕捉到了一个不错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起来近乎镇静,特别是那个时候,盖勒特正在偷偷瞥向对着他们的相机,告诉他有人在盯梢。

 

他对特拉弗斯说道:“你也应该去尝尝。我极力推荐。”

 

“不为你同伴的身份作些狡辩吗?”那人一把夺过照片,反唇相讥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

 

阿不思深呼吸,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他现在是自由身了,特拉维斯。他可以随心所欲了,因为沃格尔没有听从我的警告——这是你们俩的共同之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我看得出来这让你烦恼极了。”他魔法部的朋友嘲讽道,引得他笑出了声。

 

“你希望我怎么做?”阿不思好奇地问道,把手藏进口袋里,“攻击一个——在你们宣誓维护的法律面前——被宣告清白的人吗?在麻瓜的咖啡馆里,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不是赦免他罪行的那个人。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小看他。我试图帮过你们。”

 

“你可真是帮了大忙。”

 

邓布利多咕哝了一声,闭了闭眼。他知道这会很艰难,但梅林在上,如果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和特拉弗斯面对面,他早上就会多喝点茶了。

 

他不能表现得过于敌对,考虑到他的忠诚也受到了质疑,而他还是很珍惜他多年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挣得的一席之地的。盖勒特可能会嘲笑他,骂他是伪君子,但在统治世界和看着其他人治理不善却毫无作为之间是有一条折衷路线的。那些追捧格林德沃的理念,试图曝光巫师界,挑起麻瓜战争的人,以及那些像特拉弗斯这样试图打压所有异议者的人——他们在他看来是一样的,都是用自己狭隘的偏见撕裂世界却毫无自知的狂热分子。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双方都认为他在为另一方效力,而他其实只是两方都反对。

 

他睁开眼,真心诚意地打算今天表现得友好一些,但他听到自己开口说的却是:“你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你知道吗?我尽了一切力量来帮助你,但你仍然不信任我。给了格林德沃自由的人不是我。我试图警告过你,但你没有听取,现在他在你们魔法部的眼皮底下占据全世界,而你们竟然想来怪?”

 

嗯,好吧,他的好心引向歧途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只是……看着特拉弗斯一帮人站在那里,得意地在他面前挥舞着那张照片,就好像他不是彻头彻尾的白痴一样……他往最好听了说帮不上任何忙,而盖勒特与他的每周茶会也让一切变得更艰难、迷人又糟糕。邓布利多——这个永恒的傻瓜——仍然每个星期天按时回归,与他在世界各地见面,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特拉弗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我早就觉得你靠不住。”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种感觉是相互的。”

 

男人侵入他的个人空间,凑在邓布利多面前,小声地告诉他:“我知道你觉得没人动得了你,但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你。”

 

“受宠若惊,”阿不思道,暗自庆幸面前的男人终于伴着一声讥笑后撤了一步。

 

“我们会继续监视你的。”他把照片扔回了桌上,大声说道。

 

“这……我已经意识到了,谢谢。”

 

特拉弗斯向他投来一个憎恶的眼神,但他可能不希望自己的下属听到他想对阿不思说的话,所以他只是带着他们走出了教室。

 

邓布利多屏住呼吸,直到他们走远,然后才舒出了一口气。他短暂地瞥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盖勒特正在向他咧嘴坏笑。

 

这次对话基本可以算得上是符合预期了。

 

 *

 

他知道自己该停下。在他们的会面变成例行周会之前,他就心知肚明,但当盖勒特的猫头鹰再次给他送来一张名片,又要他如何说不?

 

他们的会面起初是为了从对方手里取回血盟——那是多愁善感的自己在那个十二月的早晨不负责任地留给盖勒特的。同时他还需要归还格林德沃叫他保留的西装,但阿不思坚持要还给对方。盖勒特不满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让步,用他自己手中的一只盒子交换了邓布利多递来的西装。

 

他恨透了这个男人,居然贴心到送他一身新的西装。当他后来意识到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时,他没救地感到不知所措,盖勒特显然对他的身材尺码了如指掌。

 

他没有穿过那套衣服,他永远不会。每个星期天,盖勒特总会从头到脚地打量他,问他为什么不穿;每个星期天,阿不思都会告诉他,那套衣服不适合这个场合。所谓的场合指的当然就是他对自身原则和理性判断的持续背叛。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又坐在这里——在比利时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馆里,他一无所知——至少他不想去想。像往常一样,他先到了,点了他习惯点的伯爵红茶,等待他的同伴出现。

 

“第一次来?”几分钟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让正在喝茶的他唇角上扬。

 

他放下杯子,与盖勒特对视了一瞬,看着他坐到自己对面的座位上时,浑身散发着毫无遮掩的洋洋自得。“如果不是呢?”

 

他们相互凝视了一会儿,格林德沃眯着眼睛看着他,迅速舔了舔唇。

 

“那一定是我的错,”他终于说道,“我们得换个地方。”

 

阿不思坐在桌前笑了笑,垂下视线,不与他对视。根据上次的经验,他们都知道那不是个好主意。虽然他每周都无法拒绝盖勒特的邀请,但至少他可以说,他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深陷进去,犯下私下约会这种不可挽回的错误。不,他们有规矩,他的同伴清楚得很。他总是试图打破,但这些规矩存在于他们之间,像血盟一样静默地存在着。

 

“你为什么不穿那套西服呢?”格林德沃问道,正如他预测的那样。

 

阿不思将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告诉他:“这不是合适的场合。”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无礼了?”他的同伴轻飘飘地问道,靠向椅背。

 

“毕竟那是我费了很大力气给你置办的。”

 

“毁了我原来那套的是你。”

 

“反正那套衣服你以后也不会再穿了。”盖勒特几乎有些使性子地反驳道,他忿忿地将唇抿成了一条线。

 

那是实话,但这并不能作为对方孩子气地毁掉他最喜欢的三件套的借口。他确实会讨厌看到它挂在衣橱里,不断提醒他那个与格林德沃德共度的夜晚,但尽管如此,它也应该挂在那儿。就像他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一样,是他们与过去的永恒羁绊。遭人厌,却又像空气一般必不可少。

 

然而,他的衣橱抽屉里放着的却是一只漂亮的礼盒,里面装着一套更漂亮的西装,但穿上它会让他更加痛苦不堪。盖勒特知道这一点,对方一再提起这套衣服几乎算得上是故意使坏了,但希望他能对此闭嘴就像期待他脱胎换骨,不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一样,而他们都知道那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他没有回应对方的话,这个议题就这样糊弄过去了,直到他们下个周日的会面。他看着那人点的茶水被送上了桌——也是伯爵红茶,阿不思猜测这是对方刻意的选择——盖勒特仔细地打量着一下自己的杯子。

 

见盖勒特对着茶水皱着眉头却不动口,邓布利多问道:“不符合你的标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凝视着茶水。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有心事。”他抬眼,看上去几乎像是在责备他。

 

阿不思歪着脑袋斟酌了一下,瞥了眼自己的茶,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对茶叶占卜产生了兴趣。这并不是我偏好的魔法种类,但我想,它确实有它的用处。”

 

盖勒特显然没被他的俏皮话逗乐,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告诉我。”

 

阿不思从内侧的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放到他们之间的桌子上。盖勒特立即接了过去,打开看向几天前特拉弗斯留给邓布利多的照片。

 

“不是我最好的角度,”盖勒特过了一秒钟后说道,“但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魔法部认为我在帮你。”

 

“正如你该做的那样。”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这就是他原本打算闭口不提的原因。他知道这个人会把这看作是一个信号,试图把邓布利多拉拢到他那边,将其变成又一场毫无意义的争论。当然,无论如何,他们的会面都会以那种方式结束,但他们通常来得及在会话陷入无谓的斗嘴之前喝完茶。他们中的一人会愤然离场,然后他们会生几天的闷气,直到盖勒特送来下一只猫头鹰,他们就这样周而复始,已经成了仪式般的存在。

 

“我和你说过,我们被监视了,”盖勒特提醒他道,然后将照片收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阿不思冲他扬起了眉毛,而盖勒特同样挑眉,“这是一张好照片。”

 

邓布利多的嘴唇不由抽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去拿茶杯,徒劳地试图掩饰情绪。

 

“我知道他们不是跟着我来的,”他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一边用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把手,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面的同伴,“我隔着很远就能识别出他们的间谍。”

 

“你一直有这种天赋,”盖勒特立即接道,与他保持着眼神接触。

 

“他们的隐藏技巧实在糟糕。”

 

盖勒特哼了一声,终于喝了一口他自己的茶。“还不错。”

 

“你不至于如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不思皱起眉头。“我不知道你希望达到什么目的。让他们对我产生怀疑?让魔法部监视我?通过他们的持续指责来迫使我加入你的阵营?”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就中招。”盖勒特告诉他,没有否认邓布利多一直以来怀疑的事。

 

他并不傻。当然,他一直知道魔法部的手下在监视着他们的会面,甚至多次感知到过他们的存在。他选择忽略,理由和他告诉特拉弗斯的一样:盖勒特已经被证无罪。他和普通人一样自由,没人可以限制现在的他出入任何场所,与任何人见面。官面上,他和阿不思在任何地方见面都是没有问题的,但在这种表面的原谅之外,这个世界——和政府——仍然记得他过去的罪行。

 

他知道他们在被监视,甚至可能此刻也是,他知道盖勒特是有意安排这一切的,即使特拉弗斯不知道。但他不确定的是对方这么做的动机。

 

“如果你的意图是让魔法部把我逼得答应你,那我必须告诉你,我和他们周旋的经验比你多得多,”阿不思告诉他,“要我改变主意所需要的远不止如此。”

 

“现在是谁小人之心了?”盖勒特轻佻地嘲笑他道。当他只收到一道怒视作为回应,他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后说道,“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世界并不围绕着你转,阿不思。我知道这可能难以置信,但是我在我们的这些会面之外也有自己的生活。出于某种原因,你的政府就像许多其他人一样对我产生了兴趣,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是你自己拒绝了我私下见面的建议,记得吗?”

 

话说到这份上了……邓布利多心想,几乎为自己没有早点察觉而生气。几乎,但说实话,他早就有过这个猜想,不是吗?他只是不想多想,恐惧着它的走向,它会引向的诱惑,就像盖勒特所打算的那样。

 

“你说得对,”阿不思平静地告诉他,他压下心中上涌的情绪,从旁边的座椅上抓起自己的帽子,“你忙得很,是我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

 

他不确定自己能否下定决心离开,但他不必纠结,因为盖勒特的手已经在桌下悄悄搭上他的大腿。

 

“没,”盖勒特口气轻松地告诉他,在阿不思挪动的时候按紧了他的腿,“我永远不会忙得没时间与我的英国邻居保持关系。”

 

阿不思对此轻笑了一下,靠回了他的座椅里,忘了手里还抓着自己的帽子。“那你可真是太好心了。”

 

“我是个好心的人。”

 

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盖勒特扫视他的脸,以一种他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喜欢的方式试图读懂他的心思。一秒过后,他的手从阿不思的大腿上移开了,转而探向他自己的夹克口袋。

 

“说到和英国的关系,”他说着,递上一张纸片。阿不思接过来,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字,眉头缓缓皱起,“我被邀请和你们部长共进晚餐。”

 

“难以理解的品味,但也不好说什么。”

 

“你就没介意过,”盖勒特说,“好吧,几乎没有。但我可以假装你是介意的,如果你愿意陪我入虎穴——打个比方。”

 

阿不思端详了他一会儿,然后把邀请函递还给他,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再回英国,自从……”他的声音轻了下去,视线集中在手里的纸被捏得凹陷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真的看见。他的同伴抓着另一端,让纸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阿不思在意识边缘注意到他们的手指几乎相触,而他正在试图驱散那些挣扎着要重见天日的回忆。

 

他知道格林德沃自从那天以来就没有再回过他的国度。那人像邓布利多一样回避着它,也许,盖勒特和他有着同样的恐惧,因而担心导致冲突。认为这个人有所恐惧是天真的想法,但邓布利多觉得自己的揣测恐怕不无道理。没有人是完全无畏的,甚至连盖勒特·格林德沃也不例外。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凡人。

 

但这一点很容易被忽略,特别是当对方轻轻地拉扯邀请函,松开阿不思捏着它的手指,然后淡淡地说道:“我想是时候了再去拜访一次了。已经太久了。”

 

邓布利多深呼吸,强迫自己直视盖勒特,看着他把纸片放回口袋里。“我以为你更喜欢欧洲大陆。”

 

“每样东西都有其魅力,”对面的男人说着,将双手搁在桌子上,“我不能声称我喜欢那儿的天气,但我已经对那里的人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喜爱。”

 

阿不思对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无奈地笑了笑。“你一定要这样形容吗?”

 

“当然。你的英国朋友对我的见解产生了兴趣,这你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吧?他们不能再忽视我了。因此,”他偏头向口袋示意道,“这是一份你不能拒绝的邀请,我想你是明白的。”

 

他们再次对视,那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无言的交流。当然,阿不思知道他昔日的恋人在他的世界里也拥有很多支持者。毕竟,这就是为什么魔法部对他如此怀疑,他们担心他会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特别是如果邓布利多在帮他的话。盖勒特是对的,这场晚宴是他不能拒绝的,否则会引起更多的怀疑和监视。当权的英国政治家想要对他一探究竟,确定他代表着多大的威胁。他们想看看他为什么与他们欧洲的同行们越来越亲密,以及他们为什么放任他这样做。

 

他一直讨厌政治,这是真的。现在想起来,他那个时候竟然和盖勒特有过那样的梦想,简直可笑。但现在他已经老了,而且还不得不应对政治家和他们的善变,他可以诚实地表示,他宁愿教青春期的小孩子魔法,也不想花精力调解某些重要人物脆弱的自尊心——他们所有人都因为阿不思实际上比他们都强得多而感到威胁,而他自己一直假装不知道。

 

格林德沃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看起来也很满意。但阿不思无心参与,于是他建议道:“别吃炖牛肉。尝起来总有些不太......总之,你自己尝试吧。”

 

“听起来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盖勒特问道,看着他的同伴戴上帽子,这一次真的站起来要离开了。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还自己桌子上喝了一半便被搁置的伯爵茶。“我相信这是一场更适合你的聚会,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家店,你来的时候可以去那儿喝上一杯好茶。”

 

格林德沃从桌边伸出脚挡住了他的去路。邓布利多瞥着他,挑起了眉毛作为回应。“我的一个老朋友曾经告诉过我,‘一顿饭的质量取决于用餐伴侣,而不是食物本身’。这不也适用于茶吗?”

 

邓布利多为这个暗示微微一笑,隐藏着内心激荡的复杂情绪。朋友,是的,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该有多好。尽管如此,面对盖勒特鼓励他随意解读的隐晦邀请,他还是难免有些兴奋。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于这种诱惑,于是,他只是告诉他的同伴:“祝你享受在英国的时光,盖勒特。”然后,便离开了。

 

“我听说这个季节的天气格外阴沉,”那个人在他身后说道,引得他短暂驻足,“是真的吗?”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试图将盖勒特企图唤起的画面从脑海中排除。他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心知那是血盟安然垂挂的位置,在衣服的掩护之下。

 

“那么,”格林德沃接着说,拿起他的杯子,藏起阿不思知道对方时刻挂着的狡猾笑容,“我想我们得走着瞧了。”

 

邓布利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思索着该如何说服自己不再回头。

 

*

 

当他结束了——算不上约会的——茶会,去他弟弟的酒吧吃完饭的时候,阿不思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自我折磨的奴隶。他无法准确解释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见完盖勒特后去找阿不福思,但他的脚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将他带进酒吧的大门,一次又一次,无一例外。

 

他知道,他是在寻求某种惩罚,但同时又无法鼓足勇气向阿不福思坦白自己做了什么。说起来他们本也没有真正谈过话。阿不思会走进门,点点头打个招呼,他的弟弟会翻个白眼,准备好一盘食物。他们一起默默吃饭,沉默偶尔会被阿不思用某则冷知识活跃气氛的尝试打破,但阿不福思总会对他怒目而视,这就是他们对话的全部内容了。他会带着比来时更沉重的内疚走出去,但他会确保下个周日又会回来这里,重复这段经历。

 

看到在门口瞪着他的阿不福思时,他以为这次的经历不会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但这次,他的弟弟往坐在桌边的他丢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封信。信砸在阿不思的胸前被他接住了,对于常规被打破有点吃惊。他知道他弟弟讨厌信件,所以这不会是他写的。至少,不太可能。

 

“我不是你的私人邮局,”阿不福思嘟囔着,重重地在桌上撂下两只盘子。他拉开椅子的时候,椅子发出格外响亮的嘎吱声。当他坐下来将椅子往桌边拖的时候,嘎吱声又刺耳了一倍。他全程都板着脸。

 

惊讶之中的阿不思想不出什么可以不令这个人生气的话,于是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拆开了那封信。他的视线刚一触及那个熟悉的设计,他就哼了一声,轻轻嗤笑了一声——不带任何喜色,但他还能怎么做呢?如果他们现在都开始给他弟弟寄信了,他便已经别无选择了。

 

是的,他之前就看到过那封邀请函。盖勒特递给他的那封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在那之前的一周,魔法部就天天给他寄邀请函,他只是没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格林德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格林德沃只会把这看作是怂恿他去参加晚宴的机会——既然他俩都已经被分别邀请了。这曾是阿不思最想避免之事,现在仍然如此。

 

当他以前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他只是假设魔法部长的邀请是为了让他公开支持自己。这并不奇怪。弗利试图博取他的青睐也已经很多年了,他不断地给他写信,一年中的不同时间会向他请求建议亦或是会面。他偶尔会同意,就像他同意与沃格尔和许多其他人保持友好关系一样。盖勒特厌烦自己必须笼络政客这件事,对此嗤之以鼻,但这场游戏邓布利多已经玩了数十年了,在格林德沃还在暗中策划的时候。这让他对格林德沃最近几个月必须经历的事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同情,但考虑到对方试图实现的目标,阿不思将这种同情控制在了一个相当有限的范围。

 

他之前就怀疑这场晚宴不仅仅是邀请函上所宣称的那种社交场合,而今天和格林德沃会面后,他最糟糕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现任魔法部长赫克托·弗利正式邀请了盖勒特进入英国——在他的坚持和保护之下——以观察公众意见的走向。他毫无疑问想要试探一下这个人在本国的接受度,以及自己是否有资本反对他,又或者他是否需要成为格林德沃海峡两岸众多“朋友”中的一员。

 

更糟糕的是,弗利期望邓布利多出席,因为他知道他们过去的联系——即使他绝对无法理解其实质——魔法部长希望他的存在可以压制格林德沃。这是愚蠢的,因为这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只会鼓励盖勒特更进一步,把阿不思一并拖下深渊,但弗利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不可能知道。

 

他揣测,在这件事上反抗盖勒特和魔法部是徒劳的。他或许可以忽略其中一方,但同时避开双方是不可行的。而且如果弗利已经到了给他的弟弟派猫头鹰的地步,那他派人来找他也是迟早的事。他有种预感,自己知道这件事上自告奋勇的人会是谁,他不会想要看到这个可能性成真的那天。

 

“看起来很高级。”阿不福思在他将邀请函放回桌面时说道,听起来并非夸赞。

 

“确实,不是吗?” 阿不思应道,然后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那张倒霉东西,满心愉悦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化为灰烬。幼稚,没错,但也确实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盖勒特怎么说的来着?“这是一份你不能拒绝的邀请。”

 

看起来他会以特殊的方式度过下个周日了,但想来也不会更糟到哪儿去,特别是当阿不福思越过桌面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对阿不思将要见的人是谁心知肚明一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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