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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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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

 

【翻译】致友书

* 因为是meanwhiletimely大神的推荐,与通信集齐名的书信体,并且是2007年死圣发表时作的元老级作品,遂翻(可能有人翻过,但whatever)

* 原作:Ad Familiares by Ibycus

* 与通信集不同,这回是两月间的深夜交流,相遇不久的友人关系,深入探讨道德观 




1.

阿不思:

 

你可笑的道德观在阻挠你去做必须要做之事。当权者必须无情;而你,我的朋友,更乐意将自己看作善良或者高尚,而不是果决。有时候,我确实——不得不承认——享受这么做——但就算比情势所需作出更加残酷之事,也远远好过瑟缩在怜悯之后,因为这只不过是在满足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感。你认可,能下杀手之人为这个世界所需要,而你自己却止步于杀戮,因为你觉得这会玷污你。那么,你又要拿什么来要求他人玷污他们自己,以确保你的纯洁?

 

盖勒特

 

 

2.

盖勒特:

 

你误会我了。我坦言我不享受残暴,但你切勿认为我是在为此批判你(你是否享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允许自己的享受引向不必要的残酷)。必要时,我也能强硬,但模棱两可时,我或许宁可更仁慈一些——原因是违背我的天性行事令我痛苦,并非我认为暴力和残酷——在合适的情况下——注定邪恶。

 

阿不思

 

 

3.

我精贵的朋友:

 

啊,所以说现在症结变成了品性本身?我卑鄙堕落,而你品格高洁。有邪恶的人存在于世,保你不必被迫做出艰难的决定,对你来说实在是恰到好处吧?我很好奇你竟会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和我在一起;你难道不担心我带坏你吗?

 

盖勒特

 

 

4.

我亲爱的盖勒特:

 

这就是你无中生有了,我的朋友。我表达的只是你享受残酷,而我不同。我同意,如我所说,残酷的行径有必要的时刻。人类这种生物对它的反馈与对善意一样可靠:二者皆为重要的工具。但是,正如一个人在必须残酷时不应优柔,人在必须善良时也不应残酷。我们都必须——如果我们希望有掌权之日的话——违背我们自己的天性。你必须自问,你的残忍源于必要还是欲望;我必须自问,情势之下是否避无可避。二者本身没有上下之分,虽然我想你会比我更乐于统治。人性最根本的恶,意味着残酷是一个永存的威胁,一种会让我必须逆着悲痛行使的力量。

 

阿不思

 

 

5.

纯良的阿不思: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任务轻松,省了那些你必须面对的道德难题。我需要做的就只有束缚住我更低级的冲动而已;而你就必须违背你所有那些高尚的原则行事。然而,我的朋友,纵使自以为是的正义渗透了你的每一个字词,但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承受不起。或许你比我更好,但这个世界不需要好人,它需要能不顾他们自己的“悲痛”而做出必须要做之事的人。你自己也一定承认过——私下里,即使不是对我——沉溺在伪善里是一种自私。如果我丧失自制,你肯定会立即指出,那也请接受我对你的指责吧。

 

盖勒特

 

 

6.

我亲爱的朋友:

 

是的;我对仁慈的执拗或许是自私。但它会伤害更少的人,我想,比起你失控的情况。你有异议吗?

 

阿不思

 

 

7.

阿不思:

 

我当然有异议,你个蠢蛋儿。想象一下,通过杀死一个人,你可以拯救一打;我会满脸带笑地这么做——邪恶,或许吧,但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会从必要的残忍上移开目光,正因为你的软弱,将有十一个人丧命。也许因为我确实享受 ——我有告诉过你吗?顺便一提,我很感激你能理解这件事——我会误判,会比严格意义上的必要多下几次杀手,但这点上有两个解法:其一,等到我们拥有了我们应得的权力的那天,我们所做的善将远超我偶尔犯下的错误或放纵;其二,显而易见地,我有你。

 

盖勒特

 

 

8.

恶棍:

 

那么我,不仅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良心?

 

阿不思

 

 

9.

我迷人的阿不思:

 

朋友,良心,和另一半。

 

盖勒特

 

 

10.

盖勒特:

 

你太依赖我了,我认为。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该怎么做呢?我会给你贡献意见,我的朋友,但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要主宰另一人,我估计,你会发现我比你好说话得多。

 

阿不思

 

 

11.

阿不思:

 

你以为我会允许我自己被指使吗?即使是你?如此细致地浏览了我的大脑,你应该更了解我——你知道你无法驯服我,但你依然觉得你能让我驯服我自己。亲爱的阿不思,你错得如此离谱,几乎让我落泪。你无法教化我,而我会剥除你的防卫,你宝贵的“教养”——它一无是处,不过是更低下的人逼你建起的高墙,用来保护他们的眼睛不会被你的光芒灼伤。我可以把真实的你展现给你看,阿不思:睿智强大、光彩夺目。你会是我真正的棋逢对手,只要你撤下你的装腔作势。

 

盖勒特

 

 

12.

盖勒特:

 

我的“教养”——如果你喜欢如此称呼的话——不是我能随意丢弃的东西。你不信赖社会传统,因为你认为他们被用来削弱伟大之人,将他们拉低到庸人的群体里,但伟大的人对他的社群负有责任,比常人更多的责任。援助与保护是我们亏欠弱者的。当然,我知道你的回应:你会说,是弱者教我们以为我们对他们有所亏欠,为了束缚我们,出于对我们的力量的憎恶。对此,我们已经谈论得足够多了。

 

也许,我关心他人的唯一原因是我被如此教导。也许,留我待在家里照顾阿利安娜的奉献精神(即使不甚情愿)只是教化产生的情感。

 

那又如何呢?同情心要么是人类灵魂的一个天然组成部分(无论你多喜欢谈起那位侯爵*,我认为你也是如此相信的——你对我就很好,至少),要么它是我们被有目的性地教导的。你会说:如此一来,憎恨强者的弱者才得以主宰;而我要说: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和平共处。所有这些责任或许是虚构出来的,但你和我一样深知,虚构从不是真相的敌人。

 

快要破晓了,还有几个小时,阿不福思和我就必须赶去集市了。我依然欢迎你加入我们,但我想你会倾向于休息。下午早些时候,我回到你姑婆的屋子后会来叫你。

 

阿不思

 

 

13.

可怜的、亲爱的甜心阿不思:

 

这只猫头鹰抵达时你肯定已经睡了,但我是否可以许愿,你能在早起出门前读到这封信,并且思量一番我的话呢?

 

你对自己信仰的维护在我看来很是动人。你紧抓着你的结论不放,尽管你已经放弃了你的前提。对自己诚实一点,阿不思——你对“责任”的抗辩没有任何理性根基,你的论述不过是“我们被教导如此行事,任何别的做法都太难了。”人生,阿不思!人生是艰辛的。人生是一场追求卓越的永恒斗争,人心蕴藏的混乱矛盾是将我们引向伟大的动力。光是生存是不够的:人必须生活!

 

你用你的负罪和戒条蒙蔽自己,假装这些让你变得更好,而事实是,它们只让你更弱。你为何相信他们,阿不思,那些告诉你你必须抑制自己天性的人?你渴望统治、创造、做伟大之事,同时你自惭形秽,因为你被教导:掌权是恶。我不会如此天真地相信,光凭一封信——或是一个夏天——就能说服你完全摈弃这种思维方式。尽管如此,你能否不要献祭给你的“美德”——你是个好人的自我认知,单单凭借嫉妒你的人们给你灌输的规则?

 

高尚是牺牲自我。你愿意将你的野心屈服于你兄弟姊妹的康健;你为什么不能对你所谓的“美德”做同样的事呢?骄傲,阿不思。骄傲与羞耻。

 

被灌输了权力的危险性,行驶它是邪恶的,你为自己的才华而羞愧,觉得必须为此受罪。你让庸俗之辈环绕身侧——是的,你亲爱的多吉和他的同类——对他们你有的只是蔑视。你这么做,我怀疑,是因为你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将自己的倦怠当成光荣徽章随身携带。“看啊!”你高呼,“看我多么善良,多么高尚,看我做了多的事,无论这让我多不快乐。”于是,你上了瘾,不断用你臆想中的责任折磨自己,因为你既把它们当作是对你才华原罪的惩戒,也作为你善良的佐证。

 

哦,阿不思——做必须要做之事,不计个人得失,是高尚之举;为了自我陶醉的伟大而折磨你自己是另一回事,无论这让你为自我牺牲感到多么自豪。

 

你不能隐藏真实的自己,只为了徒劳地从众。你是一只俯瞰百鸟的凤凰,却渴望着拥有庸俗的羽毛,用以遮掩自己的锋芒,但是一只凤凰注定燃烧。

 

阿不思,你燃烧得如此之旺。你忍心让这个世界失去这样美丽的存在吗?

 

你忍心让我失去它吗?

 

盖勒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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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蒙这里说的是萨德侯爵,SM里的那个S ,深入钻研了人性之恶 

* FB3可能深刻证明了人是很难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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