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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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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

 

若非梦境

拒绝接受表白变梦,这里提供四种解题思路:


1. “dreaming of a reunion”可以是说有过真实的重逢,之后重新回忆/复现("dreaming" as in "reliving")


2.“盗梦空间”(看片之前写的,会有不符合的地方)

——梦是梦,你是真的你


3.“庄周梦蝶”(这里的对话是原台词照搬)

——谁的梦?




盖勒特深吸入一口气,是香料、咖啡、糕点的香气,耳边嘈杂的人声渐强,他这是在……一间餐厅?

 

他缓缓睁开眼,眼睛逐渐适应起周围的亮度。环境陌生,看起来是一家麻瓜餐厅,这可不常见,他的梦境里循环往复大多是熟悉的场景,毕竟,梦源于记忆。

 

也许这是一场预言梦,他想。作为先知,不确定自己身处过去、未来还是一个简单的幻梦是常事。

 

他抬眼,越过橱窗看向外界,一辆轿车起了火,却无人在意,人们忙着高举拳头呼叫着什么,不知哪处冒出的浓烟朦胧了视线,火焰越烧越旺,情势岌岌可危——盖勒特撇撇嘴,这点倒是与他惯常的梦境无异。

 

但室内却是一片祥和,悠扬的背景音乐吟唱着某段眷恋,食客们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都是刻意的优雅。

 

他注意到了坐在不远处卡座上的人,意识到这场梦又会是一场理念的拉锯。他惯于与自己辩论,而阿不思总是他孜孜不倦的伴侣——或者更准确地说,对手。他并不介意这样的交锋,毕竟,他对这个人的情报了如指掌,预视里的常客绝非一成不变,他喜欢与自己臆想出的他面对面。他就像是一面镜子,也有利于盖勒特了解自己的心境。

 

于是,他走上前去,用目光轻轻地打搅面前低头注视着茶杯的人。他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他。阿不思在抬眼前,匆忙地抚平了上扬的唇角,但还是在下一刻,送给盖勒特一个浅浅的笑。

 

盖勒特隐约觉得,他比过去看起来更动人、更鲜活,几乎……几乎就像有自己独立的意志一般,只可惜有独立意志的阿不思恐怕没有可能与他有如此平和的会面。

 

他瞥了一眼室外已经直扑窗前的烈火,平静地在阿不思对面落座。“让我看看它。”是他的第一个请求。

 

阿不思摊开手心,血誓瓶静静地卧在他的手中,若不是缠绕着他手腕的银链如同呼吸般游动,旁人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一条普通的手链。无论如何,阿不思选择将它缠于手腕——执杖的那只手——的决定,还是让他略感惊讶。

 

“将心戴在袖口”取自莎士比亚的《奥赛罗》。盖勒特怀疑是自己最近的阅读影响到了他的想象力,如果阿不思真这么做的话,也未免太多愁善感了。

 

“有时候,我还恍然想起它缠绕着我脖颈的感受,我戴了它那么多年,”他开口,诉说着只有他自己懂得的暗语——他习惯将血盟如胸针般戴在心口,从没有真的戴在脖颈里,除了被动或主动想着违抗它的时刻,“你的感受如何?”他半带调笑地问。

 

但阿不思只是微微倾身,他说:“我们可以解放彼此。”是了,他的担忧和失望,甚至是惧怕——这个对他来说的禁语,在梦中终于可以承认。

 

他不自觉地试图扯开话题,耳边的嘈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总喜欢吵吵嚷嚷的,是不是?你的麻瓜朋友们。”一段记忆突然闯入脑海,好像他们什么时候也讨论过类似的话题,那时的阿不思说……“但无法否认,他们泡的茶很不错。”

 

那时的阿不思说,他知道伦敦有一家法式餐厅,有着很不错的茶配柠檬蛋糕;他说他一定会带他去试试。当然,这个承诺最终也和他们无数个其他轻描淡写的誓言一样消散如烟,干涸成一句“你现在在做的事太疯狂了。”

 

盖勒特轻哼了一声,当然,他并不期望阿不思说得出别的什么,但他没料到的是,他会对他实事求是的一句“当初你忠于我,忠于我们”斩钉截铁地拒绝。

 

“不,”他说,“我、我与你同道,是因为……”

 

“因为?”

 

“因为我当时爱着你。”

 

盖勒特顿了顿,几不可察地吸入一口气,他无法拒绝这个回荡耳际的“爱”字带给他的愉悦感,但这是他想要听到的,却不是他应当听到的。

 

“没错,”他厌倦了面前人作出一副因感情失足的模样,“但这不是你选择与我同道的缘故,是你说的我们会重塑这个世界,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力。”无论他多想伪装成被蒙蔽的纯情天使,他都无法拒绝认清自己真实的模样。

 

他张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前来送茶的服务生打断了——这又是一件奇事,在他自己的梦里,他从没被生硬地打断过。他用阴翳的眼神目送服务生转身离开,焦枯与毁灭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他们祥和的气泡已经被熊熊烈火团团包围。梦境即将崩塌,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恶臭的气息,你闻到了吗?”他问。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人,数十年前,他曾奔走欧洲大陆,试图阻止预言中的战争。死亡的阴影近在咫尺,他挥舞双臂,大声呼救,却像被施了静音咒一般徒劳无功。那些故意聋了、瞎了、哑了的当权者注意不到他,他们的眼里没有任何一个虚弱渺小的存在。

 

但这回不同了,站上高位、夺得权力的将会是他。当他开口,再不会任何人胆敢忽略。这回,他一定能抢在死神前头。

 

“你真的打算背叛你的同类吗?”

 

梦中的阿不思只是沉默地摇头,他的眼神悲伤一如往常,似乎还带上了一丝怜悯。

 

火舌终于破入室内,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末日景象来说,这只是地狱的前奏。

 

“有你没你,我都会焚毁他们的世界,阿不思,你无法阻止我。”盖勒特觉得,这会是一句合适的结语。他几乎能听到当年的阿不思在耳边抗议——“他们的世界”有一天将成为“我们的世界”,他说,多添一点儿同情心会事半功倍——真正的恶魔如是教导道。

 

盖勒特闭了闭眼,等候着面前的幻象被火舌吞噬,但当他再次睁眼,却惊讶地意识到,阿不思仍在沉静地继续喝着他的茶。

 

在火焰向盖勒特扑来的前一秒,他的脑内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下意识地向对面伸出手。他想说点什么,一向灵敏的大脑却一时空白——如果他是真的他,如果这一切不只是梦境,如果他伸手就能触碰到真实的温热,如果……

 

他猛地睁开眼,在恍惚间聚焦在自己探向天花板的手指间,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

 

他花了点时间,思考如果那是真实的阿不思的话,该对他说些什么。问候、指控、嘲讽、爱语、规劝,没有一个令他满意。

 

他翻了个身,盯着时钟,在脑中换算着英国此刻的时间。不着急,他想,根据他的计划,他很快就能逼出龟缩在霍格沃茨的那个人了。

 

在此之前,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斟酌措辞。

 

 

 

* 当然,最后他憋出的只有那句“还有谁会爱你”……

 





4.“ 删减片段”

——只能说梦,才能“过审”

* 前提:FB3里重新描绘了1899三方决斗,原话是“阿不福思抽出了他的魔杖,这是愚蠢的;我抽出了我的,更蠢。盖勒特只是笑了。没人听到阿利安娜下楼来了。我说不好是不是我的魔咒……”这就让他们之间的决裂有点说不通了,这里试图圆这个点。





“有你没你,我都会焚毁他们的世界,阿不思,你无法阻止我,”格林德沃消失在火光中,独留下一句,“好好享用你的茶吧。”

 

“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阿不思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们在期待什么,但如我所说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们并没有真的见面。”

 

托奎尔·特拉弗斯绷紧了下颚,但他也没法再找出什么破绽,只是把那段记忆收回小瓶中,干巴巴地道:“我们会让神秘事物司好好研究这段记……梦境,确保我们不会遗漏任何线索。”

 

“当然,”阿不思亲和一笑,“任何细小的线索都要好好利用。”

 

魔法部的一行人转身离开,独留下忒休斯脚步放缓,他转身看向阿不思,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开口了:“这不是梦,对不对?里面的一些画面有不连贯的地方。”

 

阿不思只是眨了眨眼,平静地道:“梦嘛,跳跃是正常的。”

 

忒休斯轻轻叹了口气。“您要我信您,教授,”他缓缓摇头,“但您有时候真让我很难这样做——可能纽特不这么认为。”

 

*

 

阿不思站在门口,微笑着告别从他办公室里鱼贯而出的搜查人员。等人都离开后,他回到办公室内,深吸一口气,挥杖让被翻乱的书本和文件纷纷回归原位。他在窗前放空思绪站了一会儿,似乎只有在这里,一个人,他才能感到真正的安心。

 

他的平静被一声拘谨的敲门声打断了,他转身打开房门,只见米勒娃站在门前,她二话不说便侧身进屋,又在身后将门带上。阿不思疑惑地看着她,刚想开口询问,米勒娃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细长的玻璃瓶:“我赶着去上课,这个给你。”

 

她伸出手,阿不思下意识地接过来,端详了一下里面安静躺着的银丝,这显然是一段记忆。他茫然问道:“是谁要你给我的?”

 

米勒娃用更困惑的眼神盯着他道:“是你。”

 

*

 

记忆回归脑内的感觉开始时像是一阵清风抚过,紧接着便是记忆的节点与彼此重组相连的轻微灼热感,很多事一下子合理了起来,就像盯着夜空足够久后,突然显现眼前的星群。

 

阿不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耳边响起他们与彼此的密语——可以纾解的,和无法原谅的,值得回忆的,和不忍回顾的——这不是他对那次会面的想象,他甚至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会来赴约,他掩藏在麻瓜的地铁车厢里,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焦急赶赴第一份工作面试的小年轻。

 

在他的茶续到第三杯,领带正了无数次,向又一位服务生抱歉地解释说“我在等人”后,他口中的那人终于翩然踏至了。如果盖勒特的眼里没有带着他在魔镜里从未见到过的笑意,也许他就不会露出他没打算露出的微笑了。

 

当然,就像所有与盖勒特有关的事,情势可以在任何时刻急转直下。他不可能说服对方,他可能原本就不抱希望,他只想……

 

盖勒特消失后,他盯着面前仍然冒着热气却丝毫未动的茶出神,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响。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阿不思。”

 

耳边飘来的嗓音低沉,让一阵战栗顺着他的脊梁淌下。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后颈上,他所要做的只是回头。只要回过头,他就能——

 

“在你找到答案之前,你就永远不可能‘自由’,”那个声音说,“你永远属于我。”

 

一秒、两秒、三秒,他用尽自己全部的自制力保持静止,像一只受惊被缚的小兽,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逃过一劫。

 

脑后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几不可察的吻扫过他颈侧的肌肤,然后便真的消散无踪了。

 

*

 

阿不思睁开紧闭的眼,面前是熟悉的廊道,自己的房门前立着两只皮箱。早早打包好的行李映入眼帘,此刻深深地刺痛了他,他靠在阿利安娜的房门外颤抖地呼吸着。

 

是的,他就差一步就能自由了,而现在,屋内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和将他赶出房间、发誓再也不愿和他讲话的弟弟。

 

屋内的一声轻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感应到盖勒特魔力的瞬间匆匆打开房门。他眼睁睁看着盖勒特从阿不福思的额角牵出一缕记忆的银丝,然后随意地撇弃到一边。

 

“盖勒特!”阿不思吼道。他一把拉过盖勒特,即刻幻影移形到他自己的卧室里。

 

他将盖勒特重重地推到门板上。“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我们依然可以走,”盖勒特开口的第一句话让阿不思后退了一步,“这里的人只会怪罪我这个被开除的异乡人,没人会怀疑你……”

 

盖勒特的声音在阿不思耳中被逐渐扭曲、拉远。所以,他对阿不福思的记忆动手脚是为了……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阿不思!”盖勒特摇晃着他的肩膀,终于将他从恍惚中拉回冰凉的现实。

 

至少,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都结束了,盖勒特,我们不……”

 

一双唇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他尝试搭着对方的肩推远他,但在第一次失败的尝试后便放弃了。他微微张开嘴,盖勒特的舌尖便会意地钻进来,温柔地舔舐过他的口腔。哪怕一小会儿也好,他需要什么都不想,仅凭身体的反应行事。不是长子,不是兄长,不是……凶手,只是这个人的爱人。

 

但那一小会儿是短暂的,他在盖勒特扯开他领口的纽扣时拉住了他的手。他刚刚逝去的妹妹就躺在隔壁,他为这样的自己羞愧难当。这就是你,他想,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

 

盖勒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个人还期待着他的回应,还没有放弃希望。

 

阿不思瞥了眼挂历上被划去的日子,只剩下被描红的这一天。不着边际地,他淡淡地说出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盖勒特一愣,他轻道,“我并不知道……”

 

阿不思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是啊,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我们认识得那么仓促,”他垂下眼,盖勒特颈间露出的一节项链像是在嘲讽着他,“而我,却伤害了认识我一辈子的人。”他重新抬眼时,捕捉到盖勒特眼里闪过的一丝受伤的怒意。

 

但下一秒,他却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一只手依然紧攥着他,近乎疼痛。“别这么做,阿不思,”他说,“别为了他们献祭自己。”阿不思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这般示弱的模样。

 

阿不思低头看向这个人天使般的脸庞,用空着的那只手缓缓描摹过他的轮廓,像是即将失明的人最后一次记下世界的模样。他此刻有全部的理由哭泣,眼眶却干涸得发疼。

 

他想起盖勒特嘲讽的笑声,想起自己心头闪过的暴戾,想起阿利安娜倒下时自己撕心裂肺的痛,想起阿不福思眼里真实的恨意。他曾口口声声的说起必要的牺牲,曾在脑中拿捏过常人的命途,而只是一位亲人的陨落,对于世界来说不足一提,对他来说却翻天覆地——他此刻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对于那些围绕他们制定的计划,他没有资格,或许没有人有资格。

 

“爱你,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喃喃道,指尖掠过少年的唇瓣,“可惜是错的,是我错了。”

 

盖勒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吞咽了一下。“如果那是错的,那什么是对的呢?”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阿不思·邓布利多,什么是你的正义?”

 

他没有答案,他只知道他必须停下脚步,至于朝向哪个方向,他并不知晓。

 

“不要让我失望,”他提高了音调,声线难得地发颤,“你不该和那些保守自负的家伙一样因为没有答案而放弃尝试!”

 

阿不思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他只要俯下身,就能得到他的亲吻,又或者后撤一步,就能让面前人心灰意冷。但他却喉头发干,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出,仿佛只要不做、不说、不寻得那个答案,就不会为即将到来的事后悔。

 

“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阿不思,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求任何人,”他沉声,一字一顿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劝服你完成我们共同的梦想?”

 

阿不思知道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将伤到这个人,但他依然带着近乎自毁的决心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

 

“阿不思·邓布利多,什么是你的正义?”盖勒特的声音质问他。

 

“你找到答案了吗?”他又问,语气近乎温柔。

 

“你还属于我吗?”

 

阿不思扭头,一手托住那人的脸庞,轻柔地覆上他的唇。与他亲吻如此自然,如此轻而易举,像是一切难题的答案。他可以沉醉其中,什么都不必担忧,什么都不必惧怕。

 

托在他脑后的手加大了力度,将他压入这个几乎掠夺了他全部呼吸的吻中。言语的诡谲,拜服于肢体最直白最难以伪装的证言。

 

*

 

阿不思睁开眼,梦与现实有一瞬的交融,他在恍惚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触感仿佛还停留在那儿。

 

在梦里,盖勒特和他一同离开了戈德里克。

 

在梦里,盖勒特和他赢得了民心,夺得了权力,缔造了明天。

 

在梦里,爱人们自由地亲吻、舞蹈、厮守终身。

 

是的,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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